Horatio

三次汉服,二次老托。想有一座图书馆可以孤独终老。问渠那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

【多瑞亚斯24H|18:00】 歌

*D国曾经的光辉岁月,又名戴隆回忆录的某个片段

*好久没动手,一些细节可能会有出入,欢迎挑虫。

伟大和美好的回忆属于老托,OOC属于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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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在河边弹琴,琴声随着河流指向远方,仿佛那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尽头。

(一)

河水缓缓流去,带着来自太阳的金色的光芒,也带着一丝温柔与暖意。此刻,春光正浓,河滨绿地一片青葱,银莲花与白色石竹争相开放。在往日,这里会有裙衫飘飘的女士与她们的男伴欢声笑语,会有母亲携着幼子与丈夫缓步而过,西装革履的交易员端着咖啡打着远程电话,穿着制服的童子军向路人贩卖饼干和花环,染着不同色彩头发的嬉皮士晃着脖子上不同的项链......一切似乎一直在变,不变的只是一群长在附近的灰鸽子,它们总是看似悠闲地飞起又落下,见机缠着游人索要他们手中的面包屑或其他。


这个人总站在河滨公园的一角,望着河水粼粼的波光或者曾经人群熙攘的街巷。可惜了,在如今的时日里,即便天气晴好,往日的人群却全然不见。他们仿佛消散在了西风里,却没有随着西风唤来生机与春意。河畔的银莲花与白色石竹独自美丽着,变成了春日里百无聊赖的美人。偶尔有几名神色匆匆的行人,提着购物袋,带着呼吸面罩。目光不会交互,甚至听不到人们的寒暄。河畔春意盎然的图景,也如同冬季般萧索孤寂。


多像一片衰落的森林啊,他这样想着,手指拨动了琴弦。琴弦未曾蒙尘,却也带了些苦涩与哀伤。可曲调尚且未定下时,一只灰白交杂的鸽子咕的一声,飞上了他的肩头。


流浪汉的日子不好过,鸽子的日子恐怕也不如意了。鸽子的年龄应该不小了,圆溜溜的眼睛有些浑浊。他看着鸽子灰色的羽翼与红色的脚爪,嘴里不知念叨了什么。再次回目时,鸽子已然又一次飞向了天空。


不知名的琴再次奏出不知名的曲子,演奏者的眼神中映出鸽子的飞去的影子,也映出了古老森林间飞鸟的惊鸿一瞥......


(二) 

在传说中的时代,在家禽还未从禽鸟中分离的年代,在人类还未步入文明的时代。

或者更为古早,人类尚未苏醒的时代。时间万物依仗乐章旋律,欣然向上、努力生长。

歌声随着乐声一同而来,那个时代太过久远了,久远的甚至并不存在他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的记忆里。但他知道,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。

那时的艾莫斯谷森林中的小树还在抽条,柔弱的藤蔓还在蜿蜒着寻找生长的据点。林中的夜莺飞来飞去,带来着欣喜与希望的信息。

从崇高的创造,到激烈的斗争,他演奏的歌曲同远古的旋律一样。世界初生于力与力之间的博弈,却也不排斥那些安然滋生的柔情蜜意。

于是森林中,同小树一样增长的,是坚韧的爱。如同尚且年轻的国王望向闪着光芒的树林——他见过西方双树木的灼灼光彩,却不知这一切竟可于一人身上流转。 遥远的海岸,神建立的理想国度,不及林中的目光微微颤动。于是年轻的王握住了王后的双手,随后时间如同一匹织就的锦缎,似乎把画面永远定在了那一霎。白色的飞鸟从年幼的树苗飞向高耸入云的杉木,便是传说中最为纯粹与永恒的爱。

想到这里,一丝笑容伴着歌声浮现在了嘴角。他想起新生的国家,高大的国王与高贵的王后,宛如云端落下的神明。国王称赞他的琴声与诗歌,称赞他描绘出的新国土。这里的宫殿四通八达,织锦与帷幔装点其间,带着来自神灵之国独特的智慧与经验。这一切皆被他的诗歌精妙的记下,可这诗篇中维度缺了一项最为精妙的东西。王对他说,这便让他赞美的诗歌变得“宛若发酵饼中缺了宝贵的盐分”。他的诗篇中没有描述爱情。

爱情?那时的他只对他的王笑了笑。爱是什么?是灵魂衰弱或者梦境的相通?是林间或沼泽蔓延的雾气?是山毛榉的花朵与接骨木的果实?他回答不出来,也不再话费时间于此。新生的国家有太多值得歌颂的故事,爱情偏偏是他未曾感知过的。

那时他和大家一样,在生活中充满了好奇与希望。似乎每一天,都有不同的事物被发现或被发明:用石头与洞穴制造的王宫,雕刻着林间不同的树木;纺锤与梭子将时空渲染,织出带着图案的锦缦;不同材质的器皿,不同功能功用的工具也被做了出来......他在林间摘来的果子上蘸一点蜂蜜,果子的酸甜中带了醇厚感与另一种独特的风味。这种吃法是Mablung告诉他的,Mablung最近在边界组织了新的卫队,他招募而来的新兵中,有一位在湖水边觉醒的精灵。他对森林了如指掌,知晓各种植物与动物的名称。此外,这人精通弓箭,养着许多敏捷的猎犬。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除了犬吠与巨大的杉木长弓,这个古老的猎人还带来了用蜂蜜腌浸过的野果。

“很甜的,但如果这些果实没风干,味道又是别的样子。”Mablung和这个人熟的很快,两人勾肩搭背,随着巡视与狩猎,他们渐渐成为携手并进的伙伴。而他则记下了野果的清甜与蜂蜜粘稠交织起的滋味,也记下了猎人如同风干水果般的名字——Beleg。当然,后面他和他们一样,在自己命运的指引下有了自己的故事。猎人有了新的身份和别称,但那一切还要很久才能到来。


(三)

伴随着时光流转,乐曲进入了稳定的章节。他所在的国家蒸蒸日上,所安的人民生活富足。星光之下,精灵们的想象力如同潮水一般滔滔不绝,远道而来的帖勒瑞和周遭的矮人也来了,于是更多的宝物涌入王庭。矮人会铸造不同的武器。斧子、头盔、闪着银光的锁子甲、锋利的长剑与短剑......这又是他未曾见过的造物,不同于音乐与舞蹈,不同于雕塑与织锦,这些宝物或技艺带着一种他不知如何形容的气质。每当面对这些神兵利器,他的心头总是一颤。那些刀剑的光芒映入眼睛,仅仅是光芒便已如同刺透了他的心脏。无可言说的刺痛感让他无法用诗歌描述。于是继爱情之后,兵器成为了他创作的又一个禁区。直到沧海桑田后的如今,他站在河边唱着往日的歌曲,依旧难以忘怀第一次见到武器时那心头的震撼。

只不过他没有想过,为何不能歌颂的除了武器便是爱情。甚至他没有想明白,当他见到成年的公主第一次在林间翩然轻舞时,心中的颤动便也如被武器穿透了胸膛。

公主从来如此美丽,她是所有宝藏中最为珍贵的。无数次,他看着公主在林间空地上翩然起舞,心中宛如被Beleg的箭簇击中一般,疼痛却也雀跃。公主的美带着光芒,她存在的本身,便是奇迹与艺术了。面对她的美丽,他有着诸多词汇和修辞法,也曾写下诸多诗篇。这些诗篇被谱成不同的乐曲,风和鸟儿也将他们传唱到森林的各个角落。但他自己知道,这一切词汇远远无法描绘出她的美丽,就像林间流萤永远无法比拟星辰光芒。这让他日益惭愧,一方面,面对美丽时心脏疼痛却无法描摹;另一方面,创造的欲望压着他——这王国里的人们日益创造着新与美,他的音乐与诗歌,无论怎样努力,却总归是有所不足的。

于是如尼文就这样产生了,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。星光撒在林间,为万物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。如尼的字母带着神奇的魔力,他用树枝将他们刻在泥土上,带着一种炽热的兴奋。刀剑的痛楚、公主的美丽、千洞之窟的华贵、林间生物的灵巧,这一切都被他注入在文字中。文字便是乐曲,也是诗歌。他松了口气,在这要的时代中,他总算也留下了些许痕迹。


 (四)

灰色的鸽子再次从他眼前飞过,演奏者的歌曲音调再次悄然变化。他怀念那些静好的岁月,但乐章早已奏响,平静而美好的章节渐渐远去,黑暗带来的斗争扰乱了宁静的音符,一切走向了英雄辈出却也不再宁静的时代。

当年Mablung扩充的人手,不少已经成为了军中领袖。Beleg也成为国王依仗的将军,如今的他同Mablung一样,带领着队伍驱赶着边境的黑影与怪物。这些生物不敢踏足于环带,却依然留下了令人厌恶的痕迹。但此时边境尚且安宁,Beleg每次出巡回来,都会带来一种独特的酒——这种酒是浆果酿造的,Beleg说他每射杀一只怪物,就会采一颗附近的浆果放在自己的皮囊里,等一路巡逻完回到王城,这种独特的酒也出现了。Beleg讲这话时,Mablung笑的前仆后仰,笑着笑着突然又严肃起来。他问Beleg,这酒不少,你一定杀了不少怪物吧?

然后他们三个都沉默了,银酒杯中的浆果酒还散发着独特的香气。Beleg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你们还不用担心,只要有我的弓箭在,不会有一只怪物会打扰到你们的清梦。更何况,王后的力量还在保护着林子不被邪恶所侵染呀。

这么说的确有理,从未有过精灵怀疑王后的力量。他点了点头,树枝削出的笔尖奋笔疾书。如尼依旧带着焦灼感,可他尚且没意识到,如尼天然的魔力已然在向他预示灾难即将来临。只不过他的心还被诗歌和音乐占据着,那点焦灼随着林中的风,仿佛落叶一般飞来,又翩然而去。

他依然会为Lúthien公主伴奏,会为她写下一首一首新的诗篇。他们关系密切,无所不谈。心口的颤动与疼痛无法不能阻碍言语的交流,望着公主的长发与眼睛,看她日益出类拔萃,言笑之间将直到太阳升起。

太阳和月亮出现的很突然,中洲大陆的子民没有像维林诺那般迅速知晓了前因后果并为之叹息。他们只是见到不同与星光的光芒出现在天际,森林变得明媚而光明。于是那一天,他有了新的诗篇,他说王后宛如中天的太阳,公主则如春日的晨曦。而这阳光下的王国,充满了欢声笑语。欧洛米的马蹄与王后的魔力,让人们能在阳光下载歌载舞,不知厄运已然在阴影中偷偷埋伏了起来,只待时机一到,便会迅速席间而来。

(五)

传说中渡过海洋的精灵又回来了,他们的衣着语言,已然与辛达精灵有所不同。

Mablung和Beleg感叹他们的战力精良,在战场上出现便施展威力,宛若维拉派来的使者。但一丝疑虑也在人群中滋生——他们来的太巧了。

整体上,王国沉溺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。金色长发的亲族们彬彬有礼,高贵的气度与华美的装扮,让人们对他们赞誉有加。金发的诺多公主留在了王后身边,据说她们常常一边做着活计一边聊着维林诺的风土人情,交流着中洲生活的技巧与方法。那位公主的长发有着不同的光芒,这种光芒不同于星辰日月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光彩。王说,那来自于西方福地,那里曾经有着高大的双树,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彩。

这种无与伦比的光彩,自然也吸引到了不少人的关注。Mablung和Beleg带着蜜饯与酒找他,几杯果酒下肚,他们聊起了这些往来的诺多与新出现的怪物。在夸赞完诺多王子们的战力后,他们聊起了金发的公主Nerwen,她的美与他们的Lúthien公主不同,如同天鹅与夜莺,各有不同。Nerwen的追求者诸多,而她据说已然有了倾心之人。俩人猜起了摘取诺多公主芳心的才俊,赌上了尚好的武器与特制的松仁糕点。当然,最后,谁也没有猜到。年轻的Celeborn迎得了诺多公主的爱情。

他在一旁围观,想起了那日少年到来时的场景。Celeborn有些羞涩,他请教着自己,如何谱写一首有关爱情的诗歌赠给他心上的恋人。他无法教他如何描述爱,只问他想起那位姑娘时,会想到怎样的光景。

“洁白的花朵绽放在春日的午后。”Celeborn说着,用纸笔画下一朵花儿。花朵很简单,他却突然走神了。林间空地上舞蹈的身影浮现在心上,她的名字,也如同那些林间的花儿一样美丽。他心情不由有些慌乱,带到少年离开后,他静静坐在房间里,想起公主的舞蹈与歌声,想起她的长发与眼眸。她也像花朵一样,蓬勃而有生机,而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究竟什么是爱。

他拨弄起自己的琴弦,熟悉的曲调里,公主的舞姿灿烂如花。心头的疼痛却也更加敏锐了起来,Celeborn与他心爱之人心心相印,国王与王后一眼万年,他却早已明白,公主对他从未有过类似的情感。可如今,一切尚且可以继续,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唱歌跳舞,共度岁月,对他来说便已是满足的了。

诺多与辛达的来往日益频繁,渡过了最初的欣赏与赞美,很快却也赢来了猜忌。

一切据说来自王后与诺多公主的闲谈,王后感知到了这些异族人身上的阴影,却未曾想到一切居然如此可怖。随后遥远的港口,Círdan的信件对有关诺多精灵的流言感到担忧。这一点让国王十分震怒,他对探望妹妹的诺多王子大发雷霆,严厉地询问他们在前往中洲的路上到底做了什么?于是真实发生的血案被讲了出来,他就在那里听着金发的王子讲到自己所犯下并遭遇的罪,心中无比震惊。

曾经他听这些远道而来的精灵讲起Fëanor,这位领袖他不但精通工艺,对语言学也颇有研究。他见过腾格瓦的符号,也为无法与这位高傲聪慧的大事相逢而深感遗憾。只是,如今大师却成了手染鲜血的弑亲者,而他以自己所擅长的词句发下了可怕的誓言,让无辜者的鲜血融入了另一端无辜者的阴影中。他想起了最初书写如尼时那种焦灼感,原来语言带来的不止是铭记与赞美,也可引来灾难?

那焦灼感真的是在警示他吧?


 (六)

阳光开始向西散去,河滨依旧冷寂,河水开始褪去暖色,流向确定也未知的远方。乐曲仿佛被人提快了速度,一切匆匆发生,却又不及收场。森林中的怪兽越发凶恶,黑暗大敌集结在了一起,以一种新的姿态对付这林间的千洞之窟。Beleg开始常年在北境徘徊,他的长弓如他说的那样,抵御着邪恶的入侵。Mablung也更忙了,就连同他一同奔赴艾佛林湖的路上,忙碌的将军依然在念叨着:准备武器、寻找盟友,储存好粮食以备未来有可能出现的灾难。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精灵了,Mablung时常会担心未来的灾难与眼下的准备,这让他在辛达中有些格格不入。他想起和他在篝火边把酒言欢的日子,只觉得可惜与无奈。

他们来到了诺多至高王的宴会上,与中洲其他精灵们定下了共同的盟约。作为Thingol的代表,也作为中洲著名的歌手,他与诺多的王子Maglor共同演奏了一首歌曲。那曲调如今他还在唱着,只是曲调中物是人为、星移斗转,现在连歌唱之人也无可寻觅。而时间转动的更快了,一如次生子的出生于成长。终于有一天,那个命运中注定的次生子走入了环带,来到了公主的身旁。

一切开始了,一切结束了。

 (七)

语言与文字的诞生或许本就是种启示,如同首生子与次生子的结合,没有一次不是背负着巨大的使命与目的。后世的人记住了故事中感动维拉的爱与悲哀,却只将他视作懦弱的叛徒。

他终于学会了描述爱情,却是因为自我的放逐与流亡。成为一个背叛者,像自己厌恶的那样?痛苦、思念、悔恨交织成了前路,而当一切似乎走向平静,那国家却也消失的无踪无影。他所用字母记录、用诗歌和音乐歌颂的一切几乎荡然无存。

可也有事物存了下来,那些时光中凝结下的情绪与传奇,宛若底层下的钻石。它们被时岁打磨,又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里重建天日。


 (八)

他在河畔唱着远古的歌曲,这个世界早已被次生子算占领。精灵曾经建造的那些洞窟与文明,早已成为明日黄花。一切爱尔达早已西渡回了神灵的土地,就连Celeborn与他坚强的妻子,也早已乘着白船回到了西方。

那些如尼被矮人借走使用,次生子也曾用此建造了自己的文明。他的国王与人民,战友与伙伴都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,却在他永恒的歌声中留下了一席之地。

那么他的歌声在乐章中又有怎样的尾篇?

阳光已然落下,琴弦再次停息。河畔旁的鸽子也渐渐安静。在这个奇怪的年代,一切都变的如此安静。他收拾起自己的行囊,像千百年来不断重复的那样,转身走向日暮的暗影中。

但此刻,另一个流浪汉却向着他走来,这个人眼光炯炯、大步流星,即便带着岁月和诅咒带来的哀愁,他的生命之火却也未曾停息。

“Daeron,好久不见了。”

他抬头望去,曾经的歌者又一次出现在眼前。时光淡漠了仇恨,也拉伸了曾经不同的关系。如今的他们如同两片海上漂泊的枫叶,在这广袤的新时代,品尝着不同而又相近的估计。

他又一次拨动了琴弦,听着对面的人传来熟悉语言的歌声。转瞬而来的相逢,天亮后必然继续鸽子的漂泊旅行,如今他们还固执的在这片土地游转,直到世界走向边缘,直到乐章进入暂息。


(尾声)

伟大而不朽的音乐再次传来。

而河畔的银莲花与白色石竹,还在的开放,还在将花瓣缓慢落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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